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那故乡的小路,是我童年走过的路,路旁盛开的小花,时刻向我倾诉……”
故乡——出生或长期居住过的地方。我的故乡,铜仁市印江县的一个山村。
小时候,总是盼着快快长大,离开故乡,离开家人;盼望着早点独立,游遍全球,渴望从自己活腻的地方到别的地方去。小时候,也不喜欢那个贫穷的地方,总是幻想着去电视上所看到的大城市里生活。
而现在,我却越发的思念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在现时而言,我的故乡依然贫穷落后,依然没有什么名气。只是当我想到她的时候格外的心安。不仅是因为那里现在住着至亲和安葬着早就过世的奶奶。还有一种感觉,叫回归。故乡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安稳,有家在,就不会是流浪儿。
我此刻很后悔,以前没能好好观察故乡的美,故乡的情。因为已很久没有回家,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有些东西已渐渐模糊。依稀记得,老屋的背后是一片竹林,春来竹笋遍布,成为我家的家常菜,但那时候,我不喜欢吃。夏来郁郁葱葱,看着竹林就会更能理解小学课本里郑板桥那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但一到秋冬季,竹叶刷刷落下,小时候是最讨厌打扫这些的。现在回想,童年应该是最快乐的吧,虽然会吃些苦,但那也正是一些人所体会不到的。那时,和一个寨子的伙伴背着背篓上山捡柴,或是傍晚放牛,雨天抓鱼,还会凑在一起辩论山的那边是否真有神仙和鬼怪,也会一起数星星,尽管那时数数超不过百……
现在过年,年味比起故乡是极其的淡。故乡的年是每一个小孩最最期待的节日,通常大人们会做各种美味的年货,每年每家都会用二三十来斤米做绿豆粉。故乡的冬天很冷且长,所以不用担心发霉。还有过年糕,也会做很多,是为来年招待客人准备的,加上米酒,甜而不腻,口感极好,讲究的人家,还会在年糕上用红水印上各种图案,还会包一些肉或者豆在里面。每家都会养几头猪,到过年时挑一头最肥的杀掉,然后邀请整个寨子的人来吃“过年猪”。往往到这几天,家里是不用揭锅的。杀了肥猪之后,就得煮油,把肥肉全割下来,切成大片放入锅中慢慢煮,然后会从肉里渗出来好些油,要是猪够肥的话,煮出的油能够全家吃上一年。油出来之后,肥肉就会变成干肉,有人家在煮油的时候,整个寨子都能闻到香味。肥肉割完之后还有瘦肉,大人们会把瘦肉切成五七斤一块,用棕叶串起来,还会把一些瘦肉剁成肉沫,放上盐和各种调料,再灌入猪肠子里,扎成大概十厘米一节的香肠。把香肠和成条形状的瘦肉一起放在火堆上熏上半个多月,就可以取下洗净食用,不管是炒着吃,还是蒸着吃都极其美味,这是我最喜爱的年货之一,此刻我都在咽口水。当然,大多数也是为客人而准备的。这是在外面买不到的,外面买的都带着淡淡甜味。小时候不太喜欢在家里过年,因为家里没有烟花,现在看来真是不理解啊。
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故乡的待客礼节是很讲究的,逢年过节家里来了客人,会把好吃的好喝的全拿出来招待客人,用真性情形容是最贴切的了。当客人要离开的时候,主人是将其直接拖住,说很多挽留的话,有时留不住,也会赠送一些礼品,还要送一段路程,客人都走远了还会站在原地大声的喊“要常来啊,路上要注意安全噢。”哈哈,这真的不同于一些生活在城市的人,大多数城里人招待客人是去一些饭馆吃吃饭,由于生活节奏太快,也不会细细道来一些家常话题,让我感觉是在一种很正式的场合下,言谈也会受到一定限制,很难真正做到坦诚相待。
故乡的山是永远也不变的,一山连着一山,有很多形状,记得小时候是最喜欢和同龄人争论的,争论没有结果不会罢休。故乡的山很沉稳,像一个大力士保护着那里的一切。早晨从山上飘来淡淡的泥土味和花香。这种乡村气息应该令很多人向往吧,或许这才叫回归自然嘞。
记忆中最美的景要数日出了,三年级之前因为是走读生,所以要早早的起床,基本上都能看见太阳从我家北面的一座山口升起,红彤彤,圆溜溜,像极了熟透的西红柿,真想摘下来炒蛋吃。那时候奶奶跟我讲“后羿射日”,还有给我讲太阳住在山那边的山洞里,当“他”听见鸡叫声就会快速升起,我全信了。因此,奶奶要我像太阳公公学习。但我也会纳闷“太阳公公是怎么回家的呢?他不是从我家南面下山的吗?晚上出来的是月亮,为何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是从同一个地方升起的呢?”我有很多疑问,在那时却找不到答案。等我学习了地理之后我才知道太阳不是从山洞里升起的。虽然,太阳的神秘感对我而言消失了,但在家时依然喜欢早起,看着太阳从哪个山口升起,慢慢的,悠闲地移动位置。农村的早晨常常伴着白茫茫的雾,有时会浓得看不清对面的山。待阳光倾泻下来的时候,对面的山才渐渐清晰,阳光从我家房顶上射下,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像是纱布从瓦砾上斜铺下来,总想用手去触摸。那时候也会想要把春夏秋的阳光储存起来,等到冬天再取出来,就不用烤木炭火了。而现在,不管是在什么景区看日出,景色比家乡的要美得多,但于我而言,总是缺了一种味道。再就是故乡的雨。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总是下得很有规律,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当庄稼人需要的时候“他”就哗啦啦落在田间、山林、沟渠……把整个村寨都彻底的清洗一番。庄稼人会赶着这趟雨,披上雨衣,去田地里瞧瞧。有时候雨太大就会出现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这个时候就得出动盆、桶,不然的话家里就遭殃了。雨快停的时候,雨水会从瓦沟里果断的滴下来,一颗颗紧接着落在院子的泥土里,溅起的水花又快速的落在四周,浸入泥土里,觅不到踪影。一场春雨之后,竹笋破土而出;一场夏雨过后,蘑菇探出脑袋。难怪有一句话说“生命源于水”,一点都不假。故乡,就连风都那么温柔。
“唯正因离得遥远,思念得也就格外真切。”这是当代作家叶辛的一句话,此刻特适用于我。现在在贵阳,虽说离家不是很远但却亲近不到。早晨的太阳和故乡的是同一个,却觉得没有故乡的美;夜晚的月亮和故乡的是同一个,却觉得没有故乡的明亮。对故乡的回忆深刻又浅显。
故乡,我终生难忘的地方。
姓名:杨芳
生源地:贵州省铜仁市印江县
学校、院系:贵州师范学院艺术学院音乐学
年级:2013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