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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云南抗旱救灾感悟
云南抗旱救灾感悟
时寒冰 也许,只有亲临其境,才能深切感受到,水的重要性。 没有水,生命之树就将枯萎。 为了水,一位母亲不堪水桶之重坠落悬崖,留下一对孤苦的儿女;为了水,69岁的老人,蹒跚着到几公里外去挑水;整个村子的人,从早到晚,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取水,水成为生活的终极目的……这些都是我亲耳听到或亲身感受到的——当我通过亲身参与抗旱救灾,深入旱区调查,我知道了这些令人动容的事情,也找到了一些隐藏在新闻背后的导致干旱的真正原因。 尽管旱灾的报道,经常被淹没在诸如世博会这样的盛典赞美中,尽管报道大都围绕各级政府对旱情的关心展开,尽管大多数报道疏于对问题的深刻调查、了解,但一些细节依然让我感觉到,真实情况可能要严峻得多。 一旦被水困住,人就会惊慌失措。这就不难理解,在一些旱区,村落之间为争水而发生争执的原因了。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这种状况非常担忧。 取好现金后,我决定去云南,做些实际的事情。在云南6天的经历,让我感慨万千!生命脆弱得不能缺少一滴水,让我们从此学会珍惜吧! (1) 在昆明,我拜访了在云南信息报工作的一位河南老乡,一席谈话,让我改变了原定计划。 我原计划直接交到农民手里,资助他们打井、建水窖。老乡说:“千万别资助打井!这里是中国水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从不缺雨水,缺的是集水。我不久前刚去新加坡,那里人均水资源居世界倒数第二。但他们通过收集、储存雨水和把污水净化、节约用水等措施,解决了生活用水。我们这里雨季的降水大部分都流走了,由于没有通过足够的水利设施,收集、储存雨水,雨季来时防洪,雨季过后抗旱。不是大自然不善待我们,而是我们自己不珍视大自然的恩赐。比起以色列、新加坡这些国家,我们这里的雨水已经够充足的了!打井是杀鸡取卵,断子孙后路。北京等城市过度利用地下水,已经在地下形成了漏斗,将来面临地面塌陷危机。你可以资助农民建造水窖,千万不要资助他们打井!我们对环境的破坏太严重了,新加坡注重环境保护,胸径1米的大树几乎人均一棵。我们现在的官员,为了让城市迅速变美,已经不愿意栽树了,而是直接从乡下移栽……” 通过老乡我知道,由于物价早已今非昔比,建造一个10立方米到12立方米的水窖,成本也由1000元钱,上升到了现在的2000元钱左右(在与村民仔细算每一笔账的时候,这一数据得到了验证——而且,这没有包括人工费用)。 我第一次到云南,昆明的熟人很少,去灾区非常需要越野车,此前通过一位朋友联系到了一辆,但不能在外过夜,必须当天返回,而租车很难租到这种车。多亏老乡帮忙,他们报社的两位记者小陈、小杨要到灾区采访,正好可以同路走一程。 于是,我与云南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润土互助工作组的小陶(一位热心的大学生志愿者,曾经多次去灾区送水)等一起,去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国家级贫困县)一个叫三岔角的村。云南当地报纸曾有这样的报道:“地处山区高地,水源匮乏。村民用水要到很远的地方用马车拉水,其中离水源最远的自然村三岔角村距离水源地足有6公里远。” 我注意到,路边的地大都是红色的,让人忍不住想起“赤日炎炎似火烧”的诗句。 车行大约4个小时,到猴街村的时候,我们接上了当地的大学生村官小简,他任猴街村村支书助理,分管三岔角自然村,与村民打交道非常有经验。我们一起吃了中午饭,他让饭馆记账的时候,我赶紧去买了单。 我们要去的三岔角村分为上、下两个自然村,上三岔角村位于海拔2000多米的地方,接近山顶,前段志愿者去送水,走到下三岔角村就停下了,还有大约三公里的山路比较险,司机不敢向上开了,只好通知上三岔角村的人赶着马拉的车一点点向上运。 路上我看到有两口人在烈日下挖水窖,就和小简、小陶下去看了看。两口干了20多天,才挖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拿起他们的工具掘土,才发现这里的土质很硬,挖这样的一个水窖非常不容易。据村民介绍,这个计划要建的水窖大约60立方,建成需要6000多元钱。他们建这个水窖主要是想搞塑料大棚。 司机邓先生比较有经验,虽然路很难走,我也一直告诉他如果无法走了我们就步行,但他一直坚持向上开。在一个90度转弯的地方,刚转过弯向上爬坡的时候,越野车突然向下滑,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因为后面就是峡谷,这辆越野车是日本产的,我很担心它的刹车出现问题。所幸的是,司机非常有经验,有惊无险,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地向上走。 我后来知道,这条路是上三岔角村的20多户村民,在求助当地政府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齐心协力,在十多年前自己出钱、出工出力修的,正是因为有了这条路,他们可以用马到水源地拉水,而不是挑水。虽然,到水源地拉水来回需要两、三个小时,但毕竟一次性取的水可以达到200斤,胜过多个人挑水。在很多地方,农民之所以被水的问题痛苦地困扰,除了自然条件恶劣,政府公共投入严重不足的原因,也与村民们不团结、不积极行动起来自救有关。一些人在等待,而不是行动——在普遍懒政的情况下,明知求助无望就应该自己想办法解决至少部分问题——这不是为谁开脱责任,而是不得不这样做! 我想起弟弟寒玉给我讲过的一件事,他曾经去南方某个贫困山区,当地的村民信仰基督教后,就祷告上帝给他们一条路。寒玉说:路是自己修的,不是求的,真正信主的人,应该主动努力而不是仅仅坐在家里祷告,信仰不应是懒惰的借口而应该是行动的动力(大意如此)。后来,村民们自己行动起来,把路修好了。 很多时候,需要痛苦地面对现实。这是后来三岔角村的村民给我的启示。在三岔角村,我记忆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当地几位村民对我说的话:前几天小简带着做慈善的好心人来送水,是他们这几十年来第一次见到政府的人到村里来。村官小简是他们30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位到村里来的干部。现在的机构越来越臃肿,但能深入到百姓中办实事的越来越稀少。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农民要那么艰苦地去取水。因为,不仅人离不开水,牲口更离开不水。这里家家户户都靠牲口耕种,而一口牲口一天要喝掉四桶水!在这种情况下,水窖的重要性就突显出来。有水窖的家庭,用储备的水可以确保半年内无忧,而没有水窖的家庭,即使用车拉上来水,也没地方放——水缸的容量非常有限。 (2) 我们抵达上三岔角村时,村里冷冷清清的。村里有的人家去拉水了,有的出外打工了。村长代国银(云)在昆明打工,正在返回的路上。 我们沿着村子转了转。 村子里唯一从山上引水的水管,每天只能接3桶水,由于上面没有集水、储水的设施,水源很容易枯竭。 这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水利设施的重要性。三岔角及周边多个村子,都是从照片中的这个小水塘取的水,虽然距离较远,但如果没有这个小水坝,这些村子里的人,只能到10公里外去取水!这个小水坝是上个世纪50年代建造的!这个水塘的建造,充分利用地形而建,成本应该非常低廉,但它很好地发挥了集水、储水的功能。 在(上)三岔角村,我们注意到了路边的水管,顺着水管的方向,我们找到了一户人家,这家算是三岔角村生活条件好一点的,他带我们去看了刚刚修好的水窖。这个水窖很大,不是像普通的水窖那样依照模板建造。这位村民说这个水窖有40多立方,我估算50立方都不只。200多米长的水管,把他家和这个水窖连接起来。 我们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上伤痕累累的,忍不住感动。 刚到云南的时候,我计划给那些没有水窖的人家建造水窖,我的老乡当时对我说:“那些已经建造水窖的你怎么考虑?”我愣了一下。老乡说:“已经建造水窖的,你应该给同样多的钱,不然,你的慈善活动就误导了村民,那些勤奋的走在前面的人反而因为得不到补助而被懒惰者嘲笑。你要把每个人看成正常的有缺点的人——贪婪、嫉妒、懒惰之类的弱点,是人的天性,关键是如何引导。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读书读傻了的人,要特别注意这些。” 老乡的话让我惊醒。村民那双手,让我认识到我那位河南老乡的话——那是真正的智者之语,考虑得更周到。把每个人看成正常的人,我记着这句话,并且,在这次捐建活动中,始终坚持这一原则。 老村长拉水回到家后,我们和他,还有另一位村民坐下来算账,建造一个10—12立方米的水窖,算下来是2000元的样子。他们算人工费的时候,我说:“人工费就别算了,我出钱,你们出力。”但我知道了确切的人工成本:管饭吃,每天30元到35元,不管饭吃,每天60元。 我原计划是每户人家直接给2000元钱,让他们自己建造水窖。村支书助理小简建议我,先让村民们自己商量一下,由他们拿出一个方案,第二天再定。我觉得有道理,而且,村里人也聚不齐,就决定先一起回去,第二天再来。 手机有信号的时候,小简跟代国银村长通话,等他回村后,召集全村的人开个会,征求每一户的意见,看看有几户愿意建造水窖,商量一下建造方案。 我们就一起返回山下。 在猴街村,村支书已经回来。他问我的计划,一位女干部坚持说服我,投资建造一个水坝,而不是给每户人家建造一个水窖。当然,建造水塘要把钱交给村委会,由他们负责建。我立即非常警觉。我坚持认为,建造小水坝或者小水塘,属于公共投资,应该由政府去做,我只捐建水窖。 我接受了小简的建议:先给每户人家1000元,等建造快完工时,每户再给1000元,用这种监督的方式,确保他们开建水窖。村支书随即给代国银村长打了电话,说了我的计划。期间,小简提出来额外给三岔角村的村长一点补助,让他组织修建水窖。我当时心里有点不快,我千里迢迢来捐助,也没有人给补助啊,但是,后来,我接受了这个建议,因为,必须把每个人当成正常人,才能最终把事情做好。 随后,村支书建议我给猴街小学捐助一个大点的水窖。他说带我去学校看看。学校就在旁边。刚从村委会出来,我鼻子一热,血一下子流出来,蹲在路边,止不住,是气候干燥的缘故。我用卫生纸捂着鼻子和他们一起去了小学。 我才知道,这里的小学生都是住校的,350名孩子来自各个不同的村落,吃水困难,有时候要去背水。得知这种情况,我毫不犹豫就答应捐建一个水窖,并且,在他们计划基础上加了两千元,主要是确保孩子们的安全和水窖清洗的方便,在水窖专设排水管道,定期清洗。我现场把钱给了他们,尽管我觉得这件事情政府早就该做,但我已经学会了面对现实作出理性的选择,否则,讲理的结果是孩子们继续面对吃水困难。 (3) 第一次到云南水土不服,大概是积食,不想吃东西。晚饭后,我们沿路寻找宾馆,鬼使神差地到了一个名为“秀峰宏园”的宾馆,原来是赵本山的“叶落归根”剧组曾经住过20多天的地方。宾馆墙壁上挂上主人一家和赵本山的合影和赵本山为宾馆题写的店名“秀峰宏园”四个大字。我将同行的另外几个人全部安置好,回房躺下就昏沉沉睡着了。 早上八点起来,我们就赶往三岔角村。路上,润土互助工作组的曾先生与我打电话,说现在的农民在分开耕作后,各自为战,缺少互助,建议我捐助的时候,唤起他们的合作精神。这个建议对我后来的捐助行动,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也的确如此,在缺水的时候,人的自私一面就会暴露出来。三岔角村吃水困难,要从另外一个不缺水的村子引水,那个村子坚持要收“过路费”——因为水管要走他们村子过。小简为这个事协调几次对方也坚决不同意。还有,在一个水源地,由于水越来越少,邻近的村子就把其他村子的管子拔掉了。 这不怪他们,人在极端的处境下,都会暴露自己的弱点。所以,我坚持认为,对农村的捐助,更应该用到孩子的教育上! 我们到的时候,老乡们已经陆续聚集到代国银村长家。代村长给我们讲了召集全村开会的情况,昨晚只有一户不同意建水窖,但一早又找到他说建,另外有三户已经建水窖的,一户要再建一个,另外两户已经建的希望给些补助。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去过的村民家,每家都贴着毛主席像。 等各家代表基本到齐,我们开始开会。小简先感谢国家,讲了政府对村民的关心,然后,讲这次捐献的资金必须全部用于建水窖,每个接受捐助的家庭在保证书上签字,如果挪作他用资金要归还。后来,这个保证书没有用上,我们用了民主讨论、多重监督的方式解决了问题。 然后,我简单地讲了几句话,感谢国家后,我说:“我从小生活在贫困的家庭,知道穷人在这个时候非常不容易,帮助你们一家建造一个水窖。来的时候,知道那条路是你们在十几年前齐心协力修建好的,我非常感动,因为在这么难的情况下修好太不容易了!现在,在干旱面前,你们一定要重新团结起来,互相帮助,建好水窖,保障好生活需要,然后,安心地生活、做事情。祝愿你们将来生活得幸福!” 我注意到,有两个人的情绪有点低落。他们就是已经建了水窖的,因为不需要建水窖了,感觉吃亏了,问我能否给些补助。 我当即宣布给他们两家每家补助2000元。我说:“所有的人都应该向他们学习,及早地建好水窖,储备好水,干旱的时候不心慌。勤劳的人永远不会吃亏!” 乡亲们一起鼓掌,显然,他们认同我的观点。 然后,大家一起讨论建水窖的细节,讨论的结果是:组建一个建水窖领导小组,由代国银村长具体负责,统一购买、运输水泥、沙子、钢筋等材料,统一聘请一个懂粉刷等技术的专业人员。购买材料等所有明细账单,都列出来,向全村人公布,也向村官小简和代表我的闰土互助工作组的小陶公布,这样,形成多重监督的机制,使整个过程变得透明。 这样做比我原计划的直接给每家钱给好。一方面,一些家庭认识不到水窖的重要性,心存旱季将过去的侥幸心理,可能用于他用。另一方面,统一购买材料和运输成本更低,更重要的是,村子里的人有效地组织起来,人心更齐了,在困难面前,大家就拥有了更多的力量和依靠。 然后,我让乡亲们提还有什么困难,他们说是建水窖的模板不好找,小简答应帮助协调,解决他们的难题。这样,建造水窖的事情就落实了。当着全村人的面,我把钱交给了代国银村长,剩余的钱交给了润土互助组的小陶,等水窖开工后,小陶把余款全部交给三岔角村,以确保所有资金真正用到建造水窖上去。除了已经建水窖的两家各自补助2000元,另外捐助4.4万元新建22个水窖(后来清点户数的时候,多出了一户,那家刚刚分家,变成了两家)。 期间,一位村民找我,原来,他不属于这次救助的范围,他希望帮助他们村子集体建造一个水窖,由于距离水源近,他们十户人家建造一个就够用了。我爽快地答应了。为了使建水窖的事情做好,我私下给代村长和XX各自补助了1000元。毕竟,做事情需要时间成本和精力投入。而且,我怕代村长因为人多嘴杂,万一谁说什么话让他不开心而撂挑子。XX本来工资就不高,找人借建水窖的模板也需要费口舌,来往也需要交通费用等开支。另外,他们为做这件事情,也有机会成本。这一点补助不算什么,但有利于他们把事情做好。 事情结束,出现了让我感动的一幕:一位村民给了我一双鞋垫,然后,更多的鞋垫拿来,每一双鞋垫都是用针线做好的,代表着他们的心意。这种朴实的方式,成为我人生中最亲切最难忘的一段记忆。同行的每个人都得到了这种鞋垫,代表着村民们感恩情怀的鞋垫。 捐赠水窖和送水的事情结束后,我开始租车独行,对干旱情况进行调查,以获取真实的信息(下一篇文章即写调查到的情况)。直到离开云南前夕,一位读在职博士时的同学给我联系,我才想起来昆明还有同学、朋友在,这位同学是云南一家大的房地产公司经理,我在寻甸救助的时候,他也在同一天在同一县救灾。我改了机票,晚上登门拜访,谈了很久。要早联系,我就不用专门租车了。 (4)一点题外话 我所去的寻甸,属昆明管辖。事后我了解到,现在,云南最困难的地方是靠近四川的昭通等地,如果有谁愿意慈善捐赠,请往那里多奉献些爱心。 在救援的过程中,我也接触过几个在云南救援的,基本上都是点对点的救助——直接把钱或水送给灾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建筑公司,让员工捐款的时候没有人捐,说是捐款公司直接送到灾民老百姓手里,捐款一下子高出地震时最高捐助的4倍!人不是没有爱心,而是被伤得太狠了。汶川地震让人们的爱心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但善款被滥用等现实,让很多人的心冷了。而直接捐赠的成本是非常高的。有的买矿泉水快递到旱区,邮寄费用数倍于水费。我这次捐赠,仅来往机票、住宿、租车等费用,就可以再建几个水窖。 让我欣慰的是,政府已经开始重视水利,一些水渠开始建设。我看到的那个是政府投资30万的一个项目(小简介绍)。这样的水渠一旦成网络,连接起来,将在未来发挥积极作用。但30万的投入显然太少,必须有更多资金投入到水利建设当中。 回到上海,看到这样一个帖子: 曾引起全省关注的寻甸彝族自治县30年县庆,经中共昆明市委、市政府的干预,取消了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于3月30日举办的县庆30周年的庆典活动……用现代审美视觉和编创手法,彰显本土文化特色,以小见大,力求聚人气、豪气、大气为一体,讴歌党的改革开放、民族政策和寻甸各族人民建设美好伊甸园的伟大创举。据说还要请国内一线歌星和主持人,整个演出从舞台布置、演职员出场费的预算有消息说是1200万,明星们的出场费用就数以百万计。为了此次庆典,县委县政府要求各乡镇、单位要积极参与到此次县庆活动中来,于是各单位也只有按照要求组织了演出方队,制作花车参加县庆大游行,以体现当前寻甸县的欣欣向荣和大好形势。这些单位,为了完成县委的演出任务,都拨出了专项资金让参加的机关公务员脱岗组织训练,钱多一点的单位拨了十多万钱,少的也拨个七八万,有的没有钱,只有组织学校学生进行,但也要用去五六万才够……现在县庆庆典停办了,那么不得不问寻甸县政府,筹办县庆的费用怎么处理?这个大型庆典的花费不可谓不巨大,作为全国贫困县的寻甸,在这个百年不遇的巨大旱灾面前,寻甸农村多少百姓还在饱受人畜没水喝、牲畜瘦弱、庄稼绝收,面临着没有饭吃的危险,县委县政府又从哪里筹集的这些这些款项支付巨额的演出筹备费用、巨大的宣传费用、布展搭台费用、接待招待费用?市委市政府是不是应该对此事继续追查下去呢? 2010年3月30日的《云南日报》对此事做了如下报道: 寻甸县真诚接受舆论监督 取消既定县庆活动 全力抗大旱保民生 本报讯:记者昨日从昆明市有关部门获悉,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高度重视本报记者提出的情况反映和批评建议,取消了原定于3月30日举办的县庆30周年盛大庆典,目前全县正动员组织各方面力量,全力投入抗大旱保民生工作……已准备多时的庆祝大会等一系列活动已全部停止,来自全县各乡镇的表演方队已撤回,参加演出的学生方队、各机关干部组成的表演队伍已回课堂、机关正常上学、上班。该县正组织各方面力量,全力投入抗大旱保民生的工作。 转帖链接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02a21a0100idnx.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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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10-04-14 15:23
向文中
脚踏实地的调研精神; 成本虽高却落到实处的救灾举动; 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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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10-04-14 15:25
【长文】旱灾真相实地调查(上部)
时寒冰 这篇是我最倾注心血的文章之一!一些问题,事关我们这个民族的生死存亡! 对干旱的调查,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什么是恐惧!中华民族正在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不是未来,而是眼前! 当灾难一次又一次到来的时候,我们最需要的是,深刻反省,全面认真地查找真实原因,及时找到对策,而不是在吹嘘中一次次地贻误机会!我最痛心、最担忧的不是频繁发生的灾难,而是对灾难的麻木不仁、无动于衷,是刻意夸大抗灾成绩编造出的自欺欺人的光环! 基于一个公民的责任感,在捐建水窖之后,我开始了实地调查,这篇文章中提及的结论和针对性的建议,相当一部分是我通过实地调查得出的,另外一部分是通过与相关知情人士的交流得到的,我希望这些调查和建议,对于我们应对灾难能够起到一点点作用。 西南干旱后,很多人认为,是由于下雨少所致,也即天灾所致。但是,查一下新闻后,发现类似的“天灾”一直在上演(仅以云南的新闻为例):2004年,我国南方“遭受53年来罕见干旱”,云南在干旱之列;2005年,云南“遭遇近50年来最大干旱”;2006年,“云南遭遇20年来最严重旱情”;2007年,“云南大部地区降水不足,气温偏高,旱情日趋严重”;“2008年云南连续近三个月干旱”;2009年,“云南省遭遇五十年一遇的严重旱情”;2010年,云南“秋冬春连旱”百年一遇…… 这还没有算上其他地方的干旱。2007年,全国22个省干旱,耕地受旱面积2.24亿亩,中央财政先后下达特大抗旱补助费2.23亿元(每亩接近1元)。 但是,我实地调查、了解情况后发现,简单地将问题归结到天灾上,对上天是一种极大的不公。比比以色列、新加坡等国家,中国的降雨够多的了,退一步说,即使上天对中国不公,至少对我国的西南地区还是非常偏爱的:江河纵横的西南地区是中国水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区,我国水资源的70%分布在这里。 以云南为例。据媒体公开报道:云南是水资源大省,水资源总量排名全国第三,人均拥有水资源的绝对数量超过5千立方米。云南省境内,径流面积10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有908条;湖泊面积311.388平方公里,流域面积2920平方公里,平均水深5.12米,最深处11.3米。 我实地调查得出的结果是:西南干旱,一分天灾,九分人祸。 (1)植被严重破坏,外来物种入侵,生态急剧恶化 植被本身就是最天然的水储备库。但是,近年来,追求经济效益,导致生态环境破坏严重,森林覆盖面积大幅度减少,而植被的破坏和森林覆盖的下降,直接导致许多支流季节性干涸,或者源头向干流方向萎缩。 这就不自觉地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资源大幅度向工业倾斜、水等资源大幅度向城市集中,加之干旱连连,农业生产条件恶化,产量下降,向森林要地、向草原要地,需要更多的土地来弥补效率低下的缺口。另一方面,农业生产资料价格不断上涨,种地的成本越来越高,农民需要以量来弥补日渐抬高的成本。这是人进林退、人进草退的原动力之一。下面这张照片(见照片01),是笔者在云南调查时拍摄的,当连这么险要的地方也被充分利用起来的时候,植被遭到破坏的严重性可想而知。而据笔者所知,云南还是环境破坏不算特别严重的地方——当然是与国内其他地方相比。 同时,官员为了追求GDP和个人政绩,为了尽快让城市变美,已经懒得种植小树,已经等不及把小树养成大树,而是直接从农村移植——这些情况都是全国性的,几乎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看到,这种移植同样在人为破坏生态环境。 不仅如此,很多地方的植被随着外来物种的入侵,变得日益单一化。一个地区的生物区系是长期演化的结果,相关物种的组成具有互相平衡、互相弥补、互相适应的特性,外来 物种一旦侵入就会打破这种平衡。我国许多地方为了经济效益,随心所欲地引入外来物种,正在给生态环境带来致命后果!我们知道,植被的多样性,更有利于水土保持,因为这可以达到涵养水源、水土保持的效果,同时促进生态系统的稳定与可持续发展,而笔者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是,云南物种的单一化趋势正在快速发展。 通过这次干旱,许多人知道了桉树。桉树的经济价值高,且很容易栽植,成活率高于其他树种,但其缺陷是:树根向地下扎得很深,耗水量大,被人称为抽水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所到之处,其他物种几乎消失殆尽!桉树连鸟都不靠近!我听到两种说法:一是桉树散发一种令鸟厌恶的气味。二是说桉树不生虫子,小鸟远离。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沿路看到多个桉树林,有的已经长大成林(见照片03),有的刚种植不久,但生长很快(见照片04)。 除了桉树,还有一种扩散更快、危害更大的“飞机草”,又名香泽兰(Eupatorium odoratum L),目前已被列入我国首批外来入侵物种。飞机草是有毒植物,飞机草所到之处,其他草类尽亡!因为它能明显地影响其他草本植物的生长,它能产生化感物质,抑制邻近植物的生长,还能使昆虫拒食,不仅虫子,连牛、羊都不敢吃这种草!在我捐建水窖的三岔角村,村民告诉我说,十几年前这种草到达村子,从此以后,其他草几乎全死了,连羊都养不成了! 对于“飞机草”的来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我国为了绿化荒山,用飞机播散的。另一种说法是,上个世纪20年代早期,泰国把飞机草作为一种香料植物引到栽培,逐渐入侵到中国云南南部,进而向中国快速蔓延。 无论哪种说法,当务之急是采取应对措施,笔者非这方面的专家,提不出具体建议,政府可以组织相关专家会诊,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尽快阻止“飞机草”等入侵物种的蔓延。 对于森林砍伐问题,我建议,一方面,应该禁止城市从农村或山上移植大树,禁止乱砍乱伐。另一方面,应该采取针对性措施,鼓励民众种树。比如,出台政策,谁种的树归谁所有(即使政府征用也须以市场价补偿,但砍伐时需经过批准),这样可以大大提升民众种树的热情。更重要的,应该调整农业补贴工业的现状,让农民获得更多的收入,建立起社会保障体系,改善其生存状况,减小其通过毁林、毁植被等方式增加收入的动力。 附照片 照片01(下图):连这么险要的地方,植被都被铲除,变成种粮之地。 (2)水利欠债触目惊心 干旱发生后,人们突然发现,水库中的水不够用了。很多人知道,水利建设欠债是重要原因之一,但具体情况,很少有人去深究,也很少有人知道,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它跟这次旱灾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2010年4月5日,云南省副省长孔垂柱先生在接受央视记者专访时说:现在云南所有库塘的水,能用的还有44亿立方左右。 记者问44亿立方的水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 孔垂柱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到5月底,这些水库里的水,生活用水加上生产用水,应该说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 记者:“差不多就是快用完了?” 孔垂柱说:“对。” 记者:“假如出现了最坏的情况怎么办哪?” 孔垂柱说:“要尽快弄清地下水的分布情况,现在就开始已经组织地质部门、水利部门等方面的人员,在特旱地区找寻地下水资源。” 这是一次悲凉的对话。水库里的水,为什么这么快就没有了呢?原因是:储存的水太少了。为什么少呢?因为,大部分水利设施都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年久失修。在云南全部的水库中,80%的为病险水库。雨季的时候根本不敢储水,担心溃堤!于是,雨季来的时候,水库要空腹防水,任由上天恩赐的宝贵雨水白白流走(云南全部水资源的开发利用率只有6.9%),等到雨季临近结束时才敢储备水。2009年雨季来临的时候,依旧放水,等到雨季快结束时再聚水。不幸的是,2009年的雨季太短,水放走后,发现雨季已经提前结束了!因此,储备的水远远少于往年,而旱情又重于往年!如果水利施舍完好,何至于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水利建设欠债有多严重呢?目前,云南全省的大中小型水库超过5000多座(这些水库80%的为病险水库),总库容量达到108亿立方米,缺口高达40多亿方!连孔副省长都忍不住感慨道:“你看我们解放60年了,才有108亿立方的库容……我们供需缺口还有40多亿方……我算过一个账,就是从解放到1995年的时候,那一段时间国家投入云南省的水利投资,那个时候才3个亿。” 记者似乎不敢相信,又追问了一句:“一共3个亿?” 孔垂柱说:“就是那么多年,因为我们没有大型水利,所以国家也穷,所以你无法争到国家的投资。” 才3个亿!如果把1978年以前的投入剔除,可能更寥寥无几了。不仅云南,全国很多地方的水利设施大部分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设的。有一点需要强调的是:那时候的投入看起来少,效果却极其明显。 其一,那个时候是全民动员,很多人是义务劳动,人工费用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包括在投资总额当中。 其二,那个时候的物价低廉,人民币的购买力远远胜于现在。 其三,腐败等损耗小。贪污一点钱就可能被枪毙,没有人轻易敢冒这个险,而且,那时候的官员大部分有信仰,比现在单纯。现在贪污6位数的官员已经算是很廉洁了。 其四,那个时候的水利建设“得巧”,以小水利居多,非常实用。以我所见到的那个小型水塘为例(见照片08),它充分依托天然地貌而建,三面的水流向它,可以很便利地把雨水集中储存起来,造价也非常小。 我的建议是,效仿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那种做法,依托天然地势多建设实用的小型水利设施。而我们现在却恰恰相反,在求大。为什么地方在水利建设中都贪大呢?因为,只有大型水库是国家投钱的!而且,很多水库都是针对城市配套而建的!这就是为什么,国家水利投入很大,却不能在抗旱中发挥作用的根本原因,因为钱都用到了大型水利上,都用到了为城市服务方面,真正惠民的小型甚至微型水利设施几乎无人问津!现在,是到了颠倒回来,追求实用为主、民生为主、农业为主的正确轨道上来的时候了! 附: 照片08:这个水塘的建造,充分利用地形而建,成本应该非常低廉,但它很好地发挥了集水、储水的功能,因为三面的雨水都会汇聚于此。 (3)集水的建议 关于收集雨水的问题,我想多谈一点。 在去云南以前,兄长广元和嫂子一起回国,我们谈到了这个问题。在安提瓜的时候,我没有特别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所有的房子下面都有一个蓄水池。屋顶成为一个天然的收集雨水的平台,雨水在屋顶汇聚后,通过输水管,输送到蓄水池中,最大限度地把雨水留下来。安提瓜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没有一条河流的国家,是最典型的无流国【见注解1】!吃水主要依靠收集雨水和海水淡化,海水淡化的成本很高,收集雨水便成为非常重要的选择。 安提瓜曾经遭遇过严重旱灾,对于一个没有河流的孤岛而言,遭遇旱灾几乎是灭顶之灾。安提瓜在1779年和1784年,遭遇两次水荒,牲畜大面积死亡,人饥渴难忍。但是,他们没有在遭遇“20年一遇”、“50年一遇”的旱灾后,继续遭受“百年一遇”的旱灾,而是积极主动地建设了大量的蓄水池。许多储水池规模巨大,这些蓄水池的蓄水量,足够满足全国居民的需要,向首都圣约翰(Saint John's)供应的水量甚至超过欧洲一个大城市的供水量。 与安提瓜相比,老天对我们已经非常厚爱了,而我们在做什么呢?雨季,眼睁睁地看着雨水流走。旱季,承受饥渴的焦灼。而且,一年又一年地重复悲剧而不吸取教训,仿佛一个自吹自擂上瘾了的精神病患者,边唱着鸡的屁,边跳着欢快的舞蹈,裤子掉了都浑然不觉,特入戏!即便从20年一遇的旱灾发展到了百年一遇,还在忙着表演,唉! 收集雨水不是很难的事情,像照片08中的那个小水坝,就可以收集三方留下来的雨水,这种依托地势选址修建的小水利工程,投入少,却见效快,作用大! 谈到世博,这次印度展馆展示给我们的是什么呢?“一个雨水收集系统”,和一个“经过工厂处理的再循环水将用于绿化灌溉”!有本著作对中国和印度进行比较,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中国和印度在演绎龟兔赛跑的游戏,中国是兔子,印度是脚踏实地的龟。为了符合正确的舆论导向,我不写结果了。 必须强调的是,放弃对雨水的收集而打地下水的主意,将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云南省副省长孔垂柱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说:“因为总理来视察以后也提出来一些要求,我们现在一个积极的寻找抗旱应急水源……现在要尽快地弄清地下水的分布情况,现在就开始已经组织地质部门、水利部门等方面的人员,在一些特旱地区,现在开始寻找地下水,解决人畜饮水困难。到现在我们打出已经到了400多口井,就是专门打水解决干旱问题。” 最近几天我一直在查询相关研究专著,看得我心里发冷!!!! 国际全球化论坛水资源委员会主席Maude Barlow与加拿大北极星研究所主任Tony Clarke合著的“The Battle Against Corporate Theft of the world's Water”我找到的这本书是2004年版的!注意,是2004年版的!他们这样评价中国:“有中国粮仓之称的华北平原,地下水位以每年1.5米的速度下降(注意:是每年1.5米)。中国北部现在有8个地下蓄水层由于透支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中国北部600个城市中的400个和超过中国全部人口50%的居民面临着严重缺水的威胁。尽管政府计划南水北调,但首都北京的地下水位在过去的40年还是下降了37米,预测中的北京水危机已经极其严重……世界观察研究所预测,中国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不得不通过改变其经济结构,来应对水资源短缺的国家。” 随后,他们做了更惊人的预言:“世界观察所还警告说,由于有限的水资源在不断被调往工业领域和城市居民,中国在不久的将来将面临着严重的粮食短缺。当中国的粮食不能自给自足的时候,它对粮食进口的需求将超过全世界粮食市场可供出口的总量……” 丹麦比约恩·隆博格编著的《全球危机,全球解放方案》一书的第584页,有这样一段话:“长期过度开采(地下水)无疑是自杀行为,这会导致蓄水层的耗散,水面下降到水泵不能再抽出水的地步……在中国,地下水下降可能已经很大规模发生。Evans、Foster和Garduno(2003)报告,在海河、淮河和黄河流域,已经有地下水水位‘巨大地’下降……”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对地下水滥用到如此程度,未来怎么办?子孙后代怎么办?更可恨的是,此前媒体披露的向地下水排污的现象。一些不良企业直接把污水向地下水层排!如:“河北定州李亲顾村97、98年村民发现村民得病可能是因为地下水受到了污染。一些电镀厂建厂则早在88年,88年建了第一个厂,90年后就多了。他们建厂时都打一个机井,三四十米深,直接把生产的污水排入地下。”类似的这种行为真的应该遭到天谴!从法律上来看,是严重的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 当金钱主宰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一个没有信仰、没有危机感的民族实在太可怕! 遗憾的是,危机在歌舞升平中被掩盖。一些人经常被编织的耀眼的成就催得淫荡难耐,四处跑着搔首弄姿,弄得中国威胁论四起。问题是,污染环境,毁灭资源,断绝子孙后代生存之路,我们积累下来了什么?甚至连最基本的社会保障体系都没有能够建立起来,甚至连教育投入占GDP的4%的目标都实现不了(早在1993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制定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就明确提出:“逐步提高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在本世纪末达到4%。”)但迄今为止,“4%”的政策目标尚未实现,教育投入世界倒数,而印度的教育投入占GDP的比例是7.4%,比我们的3%(很多年份还不到)高出一倍还多。 水污染是另外一个严重问题。这次旱灾,滇池里的水却不能用,为什么?污染太严重了。为了治理滇池,按照孔垂柱副省长的说法:“很多时候我们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这几年省委省政府加大对滇池的治理,这几年也连续投入了上百亿的资金,现在实施一个牛栏江滇池饮水工程,就是现在把滇池还湖绝污,还有湿地的建设,还有清污分流,这些全部工作在做。” 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已经不能再走了!从解放到1995年的时候,国家投入云南省的水利投资才3个亿,而滇池治污就花费了100多亿元,还没有结果,水依然是臭的!在埋怨老天降灾的同时,应该反思一下:我们对环境的破坏本身,是不是在惹得天愤人怒! (4)水资源分配严重不均 水资源分配不均,水利设施全方面服务城市而忽略农村。许多水利设施把农村水源引向城市,这些浩大的工程经过农村的时候,却没有设置任何排水设施,即使在严重干旱的情况下,那些靠近水利工程的饱受饥渴折磨的农民,也只能隔水相望,无法就近取水。这是水利投入很大,农村难以受益的最普遍的现象,也是导致干旱形势恶化的根本原因。我在昆明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受到干旱的影响,这里的水供应非常充足。为了美化环境,大量的水浇灌着路边的花草。一边是干旱的焦灼,一边是水供应的丰盛,可谓冰火两重天。 不仅省级城市,地级省市甚至县城,在建设水利工程的时候,都只是考虑从水源地引水,而没有考虑到水利工程所经过的农村的生活、生产用水!我惊讶地发现,在水资源问题上,城乡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有必要强调的是:假如农民依然用春秋战国以来的最原始的方式生产,依然靠天吃饭,维持我们这个民族的最基本的粮食安全界限在哪里呢? 央视记者问孔垂柱副省长:来到昆明的时候,我们发现昆明城市的用水基本上没有太多的限制,大家还是正常的生活。那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一点不公平呢? 孔副省长说:“一个是城乡差距的一种表现形式。另外,也是这些年省委省政府,昆明市委市政府加大对昆明城区供水能力建设的一个结果。所以现在昆明相对来讲供水比较充裕。但是,你不可能说昆明这里供水充裕,你把它调到其他地方去,这个不可能。” 孔副省长其实讲出了一个常见的现象:为了城市,农业和农民一起被边缘化。 《中国新闻周刊》做了如下报道:在距离运昌村28公里的地方,就是昆明市主城区的水源地云龙水库。自2004年建坝蓄水以来,黄文俊发现,村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年贯穿村里的河流有五六米深,如今只有四五十公分;原本河里有大鱼,现在连小虾都不见;此前村里靠河灌溉,后来就只能靠天吃饭。云龙水库是昆明主城区供水水源的专用水库,从2008年开始向昆明供水,目前,昆明城区日均用水量为85万立方米,水库2.5亿立方米的蓄水量足以支撑主城区顺利度过旱期。 而让黄文俊难以接受的是,村民们守着一个“大水盆子”却没水吃。“最晚6月就要下雨,这些水肯定是用不完,为什么不能救济一下我们,只要坝闸开一个10公分的小口,下游几万人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黄文俊一边比划着一边激动地说。与黄文俊一样,村民们对大坝颇有看法。运昌村百姓世代喝着掌鸠河的水,然而,如今一座大坝,却让村民与水隔绝。“近水解远渴”的内心纠结在大旱面前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供昆明没得说,但至少要分给我们一口,收了水费,也要补偿我们一些吧。”谈起水库,一位村民略有些激动。 旱情还在持续,有限的水如何分配成为人们最为关注的焦点。云南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主任达瓦说,原本水库是否放水由水电部门决定,但大旱当前,从1月底开始,为合理地调用当地水资源,水库放水必须由水库所在县的县长签字。 现在,我们经常听到每年投入水利建设多少多少钱,却闭口不提巨额投入是在修建什么样的水利,不提是让农业受益的水利还仅仅是满足城市生活需要的水利,不提是实用的小水利还是仅仅为了拉动经济、提升政绩、让腐败者有利可图而建的大水利!我建议:在建设任何水利设施的时候,都应该均衡考虑城市、农村的生活、生产需要,在两者之间寻求一种平衡。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如果农业得不到基本的用水保障,城市依托的生存基础将不复存在!但至少在目前来看,找寻这种平衡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掌控决定权的人都居住在城市而不是乡村,很多人甚至没有去过乡村,对农村、农业、农民的难处缺少最基本的痛感!这种情况很悲哀,也很普遍。因为可以买到便宜的房,权力者对高房价没有痛感;因为可以吃到特供的绿色粮食、绿色食品,他们对层出不穷的食品问题没有痛感! 面对灾难,我们需要有最起码的痛感!哪怕一点点!我不知道,这些调查和建言在这个歌舞升平的时代能有多大用处,但我们都在真切地感受到威胁的临近! 说明:这篇文章的初始题目是《云南旱灾真相实地调查》,但是,云南的情况在西南地区非常普遍,很多地方比云南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改成《西南旱灾真相实地调查》。又一想,西南的情况在全国其他地方也同样存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改成《中国旱灾真相实地调查》。但是,加上“中国”二字名头太大,树大招风,且冲了“感谢国家”中的“国家”二字的讳,古人遇到这种情况尚且知道弄个“通假字”代劳一下,想想算了,去掉得了,犯不着因为这个让一些人不高兴。于是,变成了《旱灾真相实地调查》,那些把头埋在沙粒中的人,只当是在写非洲某地的灾情调查吧,可以继续无视问题的严重性继续如痴如醉地意淫。 注解【1】无流国是指没有河流或只拥有季节性河流的国家。全世界共有无流国20个,其中12个是岛屿国家,如马尔代夫、巴林、马耳他、科摩罗、佛得角、安提瓜和巴布达、瑙鲁、图瓦卢、基里巴斯、汤加、马绍尔群岛、密克罗尼西亚等;另外8个是大陆国家:沙特阿拉伯、科威特、阿曼、卡塔尔、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也门、吉布提、利比亚等。 于2010年4月3日—12日 链接:云南抗旱救灾感悟(含44张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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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布于:2010-04-14 15:47
殇
——纪念一条被死去的鱼 时寒冰 干涩的阳光 割裂大地 泪水一点点蒸发 苦涩的河水 再也不能托起 生命之躯 鱼儿的尸体 在泥土里枯萎 那是我们曾经 多么鲜活的生命啊 那是我们曾经 多么美丽的家园 当贪婪摧毁一切 当大地在炙烤中 支离破碎 枯河中的鱼 亦或我 连哭泣 都只能默然无声 看不见泪水 你们就以为 我们的心都冰冷如铁吗 听不见呐喊 你们真的就以为 我们的心都是静止的么 当干裂的唇 触摸不到一丝温情 当干裂的喉管 停止呜咽 当干裂的河床 犹如沉船 在阳光下一点点断裂 当你们在觥筹交错中 欣赏着 鱼和我 一起走向死亡时的庄严肃穆 但我们并不是 最后的 亡者啊 你们可看见鱼儿张着的嘴巴 那死亡前最后的挣扎 多么的悲壮和苍凉 你们可看见 那静止的躯体 曾以怎样的艰辛 向天空哀求生命 这一切 都如同预言 隔着 干枯的河床相望 生命痉挛 脆弱无助 虽满眼泪痕却不见 一点泪水 河流枯萎 阳光呜咽 大地干裂 生命忧伤似焚 活着的人 用最后一颗泪水 为自己送行 2010年4月1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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